【霜冬】李子未熟时
chapter 3.
人世间所有荒诞的悲喜几乎都有一个万分合理的开头
人类的情感其实真的很难被简简单单的用肤浅的道德善恶去归分化类，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当然很容易用情绪审判情感的好坏，出轨是错的，劈腿是错的，喜欢着某个人同时也爱着另一个人看起来也是错的惊人，可是切身落在了自己身上辩驳无门也许最后只是得出那一句“可我就是喜欢”
喜欢这情绪是一座诡僻的岛屿，它不是一阵风也不是一时雨，不是说说消失就消失了，喜欢就好好的立在海平面上，在他凝望海面时永远也义正言辞的对视回来
不好讲的事情那干脆就不要提，所以即使一切都发生了的时候，bucky也没有想过和steve分手，这个选项没有出现过，人很难用“忠诚”或是“正义”这样大义凛然的词藻去审视自己的情感，硬要讲来也是不好听的，人生越是前行不是越会发现朋友虽然都是朋友，但每个人作用也不尽相同，有把酒言欢的人，也有交浅言深的人
那爱人好像也没什么不同，有爱的很强烈的人，但不见得是那个最适合共同度日的人
和loki现在看来是糜烂又荒谬的事，可是有着纯情的不得了的开头
那时因为深深喜爱毛姆，相同的朋友圈里loki是唯一一个能和他聊面纱的人，但观点却不同，他觉得毛姆文字太媚，伤于纤细，叙事人物更是稀松平常泛善可陈
现在看来确实荒诞，那句对斯特里克兰的话恰好的应征了他对bucky的情绪，
“有时候欲望会一时占据他的身心，迫使他一时纵情狂欢，但他对这种本能感到非常厌倦，因为这剥夺了他内心的宁静”
bucky本身就是欲望的深渊，那欲望无休无止的凝望着他，在遇见他之前，他甚至不知道人类的情感也有这样浓郁又纠缠的形态
他顺遂的长大后被安排的婚事像是拴住他冲向深渊的最后一把锁，他牢牢的抓着和thor的一切，只有在唾弃自己时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那时还不懂，bucky涨红了脸和他争吵，他说:“情感怎么会是媚俗的，卑鄙与伟大，恶毒与善良，仇恨与热爱都可以互不排斥的并存在一颗心里，把这颗心细细刨开给众人的人，怎么能是稀松平常泛善可陈，一般人，根本就不敢面对自己的这样一颗心吧！”
他说的是对的，至少loki是不敢的
所以大吵大闹后那句那不如就各自分手在一起阿也还是问不出口，他得平静的接受他的婚礼，接受要他作为伴郎的邀请，接受他几乎狠毒的恶作剧，看着他男朋友下跪，从西装口袋拿出戒指，单膝跪地
有一瞬间恍惚了他错觉此时正在求婚的居然是他自己
那一刻心里的情绪浑浊的难以分辨，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意，是一种狭隘的报复心，因为此时跪着的这个人对于他们的一切一无所知，与此同时是到了顶点的难过，那时因为心里对被求婚的那个人诚挚又热烈的喜欢，两种情绪撕扯着，几乎要将他割裂，可他唯一做的出的反应只是和自己的最后一道锁平静又面带欣慰微笑的站在一边
人好像从来无法得知人们究竟为什么会爱上另一个人，也许是每个人心上都有一个缺口，他是一个空洞，呼呼的往灵魂里灌着刺骨的寒风，所以他们急切的需要一个正好形状的心来填上它，就算thor是和太阳一样完美又灿烂的正圆形，可loki心里的缺口，或许恰好就是bucky的形状
所以他就是填不了阿。
感觉被正圆的太阳晃了晃肩膀loki疑惑的转过脸，听见对方说:“突然发什么呆？bucky在问你话都没反应”
他依旧给出最得体的微笑和答复:“因为太感动了啊，这么久了终于”说罢又转向bucky，“你说什么，刚才晃神了”
bucky有全世界最甜蜜的笑脸，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像大朵皎白的玉兰花落进蜜糖水里，晃晃悠悠的荡起来眼角的波纹都是甜过头的滋味
所以他带着这样的笑要问他，“你愿不愿意做我的best man”，他好像是条件反射的点头了，很难讲是不是不敢面对那一刻bucky太过自然的坦荡，他的坦荡才是最致命的审判，将那句"你的情感也一样卑劣"送到了他的眼前
bucky面对自己的情感有着超乎常人的镇定，他少有不堪或者自责的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他都是一副"我就是这样，我不会用自己的情感折磨自己"的样子，这和表面其实有蛮大的反差，loki看起来才是一副随性多情又浪荡的公子样，却对自己的情感有着近乎过分的严苛，他反而是小心翼翼绝不越界的人，在一定的规章里才敢放心扮演放浪形骸的角色
所以那人纠结于他对毛姆的评价时气呼呼的反驳说“你根本就没有真正好好的喜欢过人，如果今天你喜欢的是我，你根本就不会有这种狗屁不通的结论”
看着bucky气的双颊鼓鼓眼睛里有几乎有焰火眦目，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那一刻心里的别别扭扭锯齿吊诡的空洞好像就遇见了合适的形状，这个张扬自恋感情过甚又极度幼稚的男人，他还记得他对他说，
“我绝对不会喜欢你”
然后他就被一个惊慌失措的吻堵住了嘴，亲的很是不得章法，胡乱的在他的唇舌上乱搅一气，让他没有办法只好更换主动权把他压在桌上好好的教了教他什么才是接吻
当时起身时唾液的余丝还粘连在他们的唇间，他们离得极近，几乎是鼻尖相对，bucky眼里有一种硬撑的逞强，也不知道到底在逞什么，他还是瞪着眼睛看他，只是胸口不合情绪的温柔又激烈的起伏，那时候loki感觉到了不合时宜的可爱，他没有立刻追责那个吻的发生，他几乎第一次主动跨出了圈住他的那个界限，他问，
“steve rogers平时没有好好教你接吻么”
还好应对他的才不是一般人，bucky有天赋异禀的诡异的与人打交道的方法，他拉下他的的脖颈，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吻技不俗，好好回给他一个baiser profond
他就是那样的人，他是真诚的觉得自己的放荡是纯情而浪漫的情感，被他自己认同了的情绪就是铜墙铁壁了，很难被其他价值观干扰，所以吻loki是真心的，喜欢是真心的，邀他做伴郎也是真心的，因为他太过坦荡，越是让loki无法拒绝，就像是一旦拒绝了，他就变成了那个心怀不轨的人
看着bucky真诚而波澜不惊的眼神时有那样的恍惚，恍惚到以前的某一刻他认真的对他说，“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才不是自私，要求别人按自己意愿活才是自私，我又没强迫任何人，相反的，我给了每个人想要的一切”
所以到现在他才突然明白过来，原来他才是那条爱上了玫瑰的蛇阿，总安慰是己退路百万，可真正扎了刺，却又怎么都还是不愿意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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